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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史记·重返东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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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2-1-22 16:11:30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  在平阴,来时我是一年级,走时是三年级。1961年夏天,东平县重新恢复,我们又举家搬回东平。这年,我的年龄是八周岁。
  回来后,仍住在赵家街安家和康家那两所房子里。安家和康家都十分高兴。或许,这两年生活困苦,安家大奶奶二奶奶都苍老了不少。原先那个花季少女安莲,脸上也没有了那粉扑扑的光泽。屋后,康家本来就瘦骨嶙峋的二爷显得腰更弯了,他消瘦的脸庞上,两边的刀一样锋利的颧骨顶着松弛的满是皱褶的肉皮,眉骨也是尖尖的顶在皮下,眼晴笑起来仍是十分的和善生动,他嘴里的牙几乎全掉了,说起话来像个老太太。
  祖父回到东平后,到粮食局任局长,父亲在县委财贸办公室任副主任,仍属一个系统。祖父每晚下班回来,都要拿出他那把青花瓷茶壶,沏上茶,和康二爷分坐在八仙桌左右,然后细闻慢品,边喝茶边聊天,三皇五帝,海阔天空,甚是投缘。直到茶没色了,才有一人说:不早了,歇着吧。然后二人才分头下榻而去。
  康二爷老伴死的早,无子女,只有侄儿侄女在跟前。侄儿叫风柱,十七八岁,侄女叫风霞,二十五六岁。他们的父亲是国民党那边的中层军官,跟着国民党跑到台湾去了,母亲已去世,便跟着叔父一起过。我祖母很喜欢风霞,风霞便认祖母为娘。两家跟一家人似的。我称风霞姑、风柱叔。后来,风霞姑与东平京剧团小生演员贾惠民结为夫妻。五十年代泰安行署辖十几个县,却连个剧团都没有,于是从东平调走了以贾惠芳、贾惠民姐弟俩为主角的京剧团和以何瑞芝为主角的豫剧团,风霞姑结婚后便去了泰安。由于打小没有了母亲,她对祖母十分依恋,去泰安后,还是经常回来看望祖父母,更把我父母视为亲哥嫂,视我像亲侄子一般。由于年龄小,我倒体察不到这些亲情,只记得风霞姑那时留着长辫子,很温柔很漂亮。
  康二爷是有文化的,他睡觉的席子下压着几张发了黄的旧报纸,全是外文,他常拿出来看,也不知读过多少遍了。(待续)
  作者简介:姜华,正教授级高级编辑,曾任中国报纸副刊学会理事、中国地市报副刊研究会副会长、中国地市报摄影研究会副会长、华东地市报文学研究会副会长、山东省副刊学会副会长等职,其文学作品十余次在全国和山东省及期刊上获金银奖。出版文学、历史、新闻着作多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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